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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西下,天空綻放暗紅橙色的顏彩之時又帶著一點紫紅色雲彩點綴。鳳閻寺走廊上正有幾位女待開始點燃燈火迎接夜晚的到來。今晚,有一場重要的儀式要舉行,練蓮正在房內讓女待們打理自己服裝與髮飾。

平穩快速移動的腳步聲從遠至進,最後停在煉蓮房外。

「小姐,她來了。」

……我知道了。」揮手示意停止動作,身旁的女待立刻集體退開,其中兩位立刻快速走到木門兩旁推開緊閉的木門。煉蓮緩緩走出室外,輕瞄一眼方才前來通報半跪在走廊的綠珊,不發一語,煉蓮劃開步伐走向大廳。

行進緩慢猶如烏龜散步,穿著的繡滿手工細膩的銀色刺繡的服飾意外沈重加上頭上還有一堆銀釵裝飾以及帽冠,整套行頭全部配在身上就只有一個字,重。垂釣的髮飾輕輕碰撞發出金屬特有的清脆響聲,臉上從容不迫的模樣,行徑緩慢卻不失優雅地移動步伐又有誰會知曉實際上有多累人?

「久違了,白小姐。」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的是位中年女性,見到煉蓮來到之時,一臉喜悅之情難以遮掩。

……妳們都下去。」

「是。」確定大廳之上除了自己與來客之外別無他人,煉蓮才靠近中年女子身旁坐下。

「別來無恙,母親大人。離上次見面也才過了七天,稱不上久違二字吧!」

「對我來說,七日已經過很久了。今天有什麼事嗎?瞧妳穿得這麼正式。」

「黃昏過後,有對新人要舉行天地儀禮,所以才會穿上儀服。」

「啊啊……原來如此,是冥婚啊!」

「嗯。」

煉蓮沒有發現母親一直在看著自己的臉龐,那一張無論經過多少歲月都不會有所變化的臉蛋,是繼承的證明也是身為繼承者的詛咒!梧棲夫人曾聽聞這個傳說卻不曾有所感想,直至今日自己的孩子繼承了這個能力,才深切感覺到擁有這個能力的人有多麼的不幸!

外表不會改變,永遠停止在十幾歲的模樣,身旁的親朋好友年齡慢慢增長甚至開始結婚生子而自己的模樣卻一直留在青澀年少時期無法改變……想到此,梧棲不禁悲從中來。

「母親?」

怎麼好好的又哭了起來?每一次來訪總是默默哭泣著,這讓煉蓮甚至覺得不該讓母親這麼經常來到此地。明白母親哭泣的理由,煉蓮也無法阻止這一切事情發生,她已經接受了這個天命,即使這使得母親大人經常哭泣也無法更改已經發生的事情。

「這對妳實在太不公平了……

「母親大人,這是我應該繼承的天命,孩兒並不後悔。」

聽見自己的孩子意志如此堅定屹立不搖,身為孩子的母親是十分驕傲的,就算每次見面總是哭泣難過,仍會讓自己很快速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煉蓮,最近君王的作法越來越極端了,我很不放心妳,派了兩個人來保護妳。」

「派人?沒有這個必要吧!」

「煉蓮,我知道你是健次哥的得意門生,但妳畢竟只是一個女流之輩,力量抵不過男人,所以我還是希望有人可以在妳身邊保護妳,我也比較安心。」

……我知道了。」說不過母親大人的關懷心意,煉蓮只好答應了。

「煉笙、淵昇。」

梧棲一喊,馬上出現兩位身穿忍者服飾的男人跪拜在煉蓮面前。

「神威煉笙、神威淵昇,他們都是健次哥的後代……妳小時候也見過他們、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記得嗎?」

「我還記得,母親大人。」

神威一族,這一族原本就是作保鏢起家的家族。因煉蓮的祖父曾經救過神威一族,所以族長承諾過會保護直系後代血親。煉蓮祖父那一代只有生下梧棲夫人而已,所以,神威一族就跟著梧棲夫人一同陪嫁到出去。現在神威一族的當家,是煉蓮的雙生大姊,白煉霜;而健次叔叔是神威本家的次子同時也是煉蓮的義父兼武術老師。

「煉蓮,妳就讓他們待在妳的身邊保護妳。這樣我也比較安心。」

「你們都先下去。」人都傳來了能怎樣呢?更何況還是自己多年不見得朋友們,煉蓮只好收下這份大禮了。

「是。」

「我明白了……母親大人,父親大人他……還是憎恨著宗教嗎?」

「越來越嚴重了……」母親語重心長的說。

「因為我們嗎?」

「嗯……當初聽信鍛緣夫人的事讓他後悔莫及!雖然當年拿了兩個已經夭折的孩子來當你們的屍體騙過他,但當他知道其實是因為鍛緣夫人天命將至要趕緊找到一個繼承者而找上妳的時候……他的憤怒,是沒有人能夠瞭解的……

待在真鳳寺第七年時君王突然下令纖滅真鳳寺,得知此事的母親大人馬上派人將煉蓮送到神威一族的隱身之地。本以為鍛緣夫人在這次的纖滅行動中死去卻沒有料到長年來鍛緣一直躲在鳳閻寺之中。

這是當時誰都不會料想到的事情,兩寺之間,一個拜天、一個拜地本來就是不同體系、信仰的宗教,兩方的宗旨、信念南轅北轍,一般人的認知裡是水火不容的存在。信仰真鳳寺就不能信仰鳳閻寺,信仰鳳閻寺就不能信仰真鳳寺,根本沒有人壓根會發現實際上這兩個寺院真正祭祀的是同一個神,冥王。

在神威的藏匿之下待了八年後煉蓮被鍛緣抓到,被她施予封印延續著寺中的規矩,永世對冥王效忠。從那次之後又過了八年,依舊是15歲的模樣的煉蓮其實際上已經23歲了。

梧棲望著煉蓮,又哭了。

……煉蓮……作母親的我對不起妳!一樣是我生的孩子,你們倆的遭遇卻是如此坎坷……

「母親大人,您就別再哭了!我說過,這是我的命。我只能坦然的去面對。」

梧棲明白自己要堅強,哭泣一下後又打起精神。

「母親大人,時候不早了,您也該回去了,父親大人……會擔心的!」

「他是不會擔心我的……」母親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我也該回去了,妳自己要小心一點!」

「嗯,綠珊。」

「是,小姐。」綠珊打開門說。

「送客。」

「是,夫人請。」

「那,我走了。」

「嗯。」

梧棲夫人離開後,其他女待陸續進入大廳繼續準備接下來要進行的儀式。

今夜,可忙了。煉蓮這麼認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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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suki(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